寫此文的時候,我乘坐的南極游游輪正在據說是世界上最寬、最深的海峽——德雷克海峽上航行,此海峽被稱為“魔鬼海峽”、“本星球最洶涌的海域”,常有狂風巨浪,甚至高達10米、20米,航行過程非常艱苦。這也是決定前往南極旅游時,我十分擔心的事情。
不過,從目前的情況來看,我個人的感覺還好,神志清醒,并不覺得惡心。或者是因為游輪尚未進入最洶涌的海域,險情還在前面,或者是因為昨晚入睡前服用了一粒防暈船藥。該藥由游輪管理方提供,有需要者可以24小時服用一片,務必事先服用,因為它只用于預防,不能治療。
暈船的反應仍然有,我從今日早上起,在游輪走路時不時發現很難走穩,浪大時左右搖晃,需要偶爾扶下樓梯欄桿和走廊墻壁,或者和同伴互相攙扶,自己都感覺滑稽可笑。用餐時取用食物,有時還要扶下盛放食物的臺子來穩定身體。為了減緩暈船的反應,我上午特地到游輪最上面的甲板上走路大約四十分鐘,迎面而來的新鮮空氣和美麗風景,讓人心情舒暢,頭暈的感覺減緩不少。
下午時分平躺在床上休息,外面的海浪聲一陣陣傳來,床邊的柜子也在吱扭作響,閉上眼睛身體就能更靈敏地體驗到游輪的來回搖擺,還是寫寫文字談下此行的親歷吧:
心情一下子非常低落,但趕快打起精神,尋找其他方法,向阿根廷駐加拿大領事館求助,溫哥華的辦事處尚未開始辦工,只好聯系多倫多辦事處。被對方告知需要申請紙簽證,于是通過電子郵件一次次聯系他們,把相關文件一遍遍傳送過去。每個文件的獲得都很繁瑣,考驗人的耐心。所需文件齊全后,再把護照快遞到多倫多,和簽證官遠程視頻面試,通過后他們再把貼有簽證的護照,放在我預先買好的快遞信封里寄來。
說起來的確內疚,由于南極游充滿探險性質,我無法帶著小兒子去,大女兒學習繁忙亦無法同行。糾結的是,如果再等幾年,孩子年齡大些后再去,我不能確定南極是否還會允許游客進入,夢想大概只能是夢想了;現在去的話,兩個孩子留在家里,需要有人照顧,該如何處理?
所以即將離開溫哥華,開啟南極游之前,與其說我是激動興奮的,不如說我是擔心焦慮的,不放心孩他爸和孩子的吃飯等生活起居事宜,還有孩子的學習和課外課問題,以及孩子萬一生病如何照顧的事情。
于是那幾天我變成一個非常嘮叨的人,一次次分別告訴孩他爸和孩子,油鹽醬醋米在哪個柜子,衣服如何洗如何熨燙,什么時候澆花及怎么澆花,孩子和成人的降燒藥、維生素在哪里,各項學習任務如何完成;兩個孩子的早餐和午餐如何準備,上下學接送時間,課外班時間地點等都一一列出,打印出來貼柜子上,想到什么新的注意事項再手寫添上去。
出發那天早上,女兒跟我在家擁抱告別,孩他爸及小兒子送我去機場。到了后,我拎著行李,分別和孩他爸、兒子擁抱告別,那場景外人看了是否挺感動?
在候機室準備登機時,接到小兒子打來的幾次電話,他一開始還強作鎮靜,后來就是哇哇的大哭聲,嚷嚷著“我不要禮物,我就想讓媽媽回家”,聽得我忍不住兩眼濕潤,只能好言好語安慰他。
所以在從溫哥華飛住多倫多,再轉機去阿根廷的二十多小時過程中,我一直很內疚,“我是不是太自私了,我是不是做錯了?”
如果可以,我愿意擁有兩個我,一個做位好媽媽、好妻子,耐心照顧家人的日常起居;另一個做最真實的自己,那個尚未結婚生子的最初的女孩,有著自由自在的夢想和追求。我能么?
兩個孩子出生、成長的十幾年中,此次南極游是我第一次離開他們這么久,孩子們當然非常不適應。幸好,在多倫多轉機候機時,和家里視頻聊天得知,小兒子情緒已經平穩。隨后在阿根廷停留游玩的幾天里,每晚與孩子視頻通話,彼此了解情況。知道孩他爸做了飯,女兒要去洗衣服,兒子也做了功課。孩他爸在努力做一個更好的爸爸,兒女們也在學著獨立。
這也是南極游帶給我們一家的特殊體驗吧。洶涌海浪中,游輪時刻不停歇地晃動,在此希望我和家人各在一方,彼此平安、順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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