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西北的風總是很粗獷,玫瑰從未在這片土地生長,如果你喜歡浪漫,這里并非寸草不生。”
然而玫瑰并不是從未在這片土地生長,“中國玫瑰之鄉(xiāng)”就在甘肅,甘肅永登的苦水玫瑰是世界上稀有的高原天然玫瑰。
這里也并不是寸草不生,《紐約時報》曾經評選出“全球50個必去的地方”,甘肅是我國唯一入選的省份,《孤獨星球》曾評價這里為亞洲排名第一的必去旅行景點。
雪山、戈壁、沙漠、綠洲、冰川,這里集齊了除海洋之外的所有地理景觀,更有積累了幾千年的歷史人文景觀,沉淀了幾千年的中華民族精神財富。
有句話說,“去過甘肅,就等于走過了五分之四的中國。”
那么,讀懂甘肅,或許也讀懂了五分之四的中華大地。
也許你讀過沈從文筆下的湘西世界、賈平凹筆下的商州、陳忠實筆下的白鹿原、莫言筆下的山東高密、還有魯迅筆下的紹興、老舍筆下的北平、孫犁筆下的白洋淀、阿來筆下的四川阿壩,當我們想要讀懂中國的西北時,我們或許可以讀讀葉舟筆下的甘肅。
河西走廊是甘肅作家葉舟的文學故鄉(xiāng),繼上一部入圍茅盾文學獎的代表長篇《敦煌本紀》之后,葉舟發(fā)愿為河西走廊立傳的步子又邁向了古城涼州。
沉潛四年的嘔心瀝血,每日雷打不動,從早上七點寫作到晚上六點,葉舟創(chuàng)作出了這部一百三十余萬字、三卷本的《涼州十八拍》。
千年河西,寶藏涼州
說起涼州,那簡直是一個寶藏之地!
學者陳寅恪在《隋唐制度淵源略論稿》一書中,指出“中原魏晉以降之文化轉移保存于涼州一隅”,也就是說,涼州大地保存著中華文明的根脈。
涼州,是甘肅省武威市的古稱。這里是河西走廊的起點,被譽為河西四郡(武威、張掖、酒泉、敦煌)之首,享有“天下要沖,國家藩衛(wèi)”和“五涼京華,河西都會”的美稱。
向西可前往西域,向東可前往中原,向北是蒙古草原,向南是青藏高原。
兩漢時期的涼州,是絲綢之路的重要通道,經濟發(fā)達的富庶之地,“河西隴右三十三州,涼州最大,土沃物繁而人富其地”。盛唐時期,涼州已經成為西北僅次于長安城的國際大都市,不僅是對外開放的窗口,也是唐代士人建功立業(yè)、施展抱負的舞臺。
“如果說它(河西走廊)是一根瓜蔓,河西四郡儼然就是一窩熟透了的旱沙瓜,一氣聯(lián)絡,讓道路兩岸的父老鄉(xiāng)鄰大快朵頤,舌頭上鋪滿了蜜汁,而涼州自然是其中最滾圓的那一只。再有一比,設若說整個河西是一座廟宇的話,那么涼州便是大雄寶殿,布斂云雨,永鎮(zhèn)金闕,剩下的郡縣不過是一些配殿罷了。這跟任何戲班子的構成頗為相似,吹鼓手再怎么招搖,定音的永遠是那一只握住了琴頸的手。”
——《涼州十八拍》(胡笳八節(jié))
那時人們對涼州的向往,就猶如今天對北上廣的追求 。“中國頂流詩人天團”高適、岑參、王之渙、王翰等詩人都曾在這里留下足跡,并寫下膾炙人口的“涼州詞”。
誰上學的時候不曾背過幾首《涼州詞》呢?大漠黃沙、英雄駿馬、落日美酒,令人心馳神往。在人類璀璨的詩詞文化中,涼州詞無疑占據重要的歷史地位。每一首涼州詞,都是武威這座古老城市的歷史寫照和文化記載。
或許很多人尋詩人腳步來這里,并不單是旅行,而是朝圣,感悟這兩千多年的文化傳承。
葉舟曾經在《人民日報》發(fā)表過一篇比較長的散文,叫《一個詩人眼中的絲綢之路》,前面有一個限定詞“一個詩人眼中的”。當年對西部的開疆拓土,從這個國家和民族性格的形成中分為了兩個集團,第一是軍事集團,就是霍去病、張騫這些人。大軍殺過之后,另外一個集團及時地出現了,這個集團是詩人集團,或者說文人集團,他們去命名,去給大地貼標簽,他們留下了最浩瀚的遺產邊塞詩,留下了李白、王之渙、王維。
如今,詩人葉舟的腳步也來到這里,在這片土地上創(chuàng)作了數多現代詩。這次,葉舟歷時四年創(chuàng)作的又一部聚焦河西走廊文化、歷史、人物的長篇小說《涼州十八拍》,以自己的敘事脈絡書寫了一部百轉千回、氣勢雄渾、蕩氣回腸的史詩。它會是現代版的“涼州詞”嗎?
一本書涵蓋河西走廊文化史、貿易史、軍事史
而《涼州十八拍》,不僅是一部熱血少年成長記,更是一張涼州文化的名片。
詩詞里的涼州在葉舟這里終變成了洋洋灑灑134萬字的小說。這河西走廊的第一站,古稱河西首郡的涼州,也終于如此細致又豐富地被描繪出來:
你會在故事當中了解鳩摩羅什的“不灰之舌”、薩班渠、左公柳、銅奔馬等神秘的邊地傳說;
還能一睹蒸羊肉、雞肉墊卷子、扣肘子等令人垂涎不已的西部美食,欣賞險峻綿長的祁連山、奔騰萬里的黃河、孤煙騰起的大漠等河西獨有的風景,感受甘肅獨有的語言(甘肅的讀者一定會倍感親切)!
一匹青銅駿馬踏于游隼之上,從兩千多年歷史的硝煙中奔跑而來,漢帝國縱橫千里、萬馬奔騰的激情歲月印刻在它的身上,它是曾經轟動海內外的世界級珍寶——東漢銅奔馬,也叫馬踏飛燕、馬超龍雀。
它1969年出土于甘肅涼州,駿馬三足騰空,右后蹄下掠過一只飛鳥,飛鳥驚訝地回頭張望,這一偶然的瞬間,凝結成了永恒的經典。
你肯定也聽說過“三寸不爛之舌”的俗語,這個說法的一個來源就是涼州,也是書中顧山農的“雙舌”之痛的典故來源。
西域高僧鳩摩羅什是佛經翻譯大家,他在涼州翻譯經書十七年,臨終前留下遺言說,“如果我畢生致力于譯介的所有佛經與典籍準確無誤,那么在我的這一具形骸火化后,舌頭一定完好不爛”。
果然,鳩摩羅什的法舌不僅不爛,還變成了珍貴的舍利子,入藏于涼州城內的羅什寺磚塔之下,這就是“不灰之舌”的典故,也是“三寸不爛之舌”的來源。
鳩摩羅什像
涼州,一個被忽略的文化高地
“魏晉以降的中原文化保存于涼州,是隋唐盛世的源頭。”
——陳寅恪
兩晉十六國時期,中原戰(zhàn)亂廢墟遍地,禮崩樂壞,中原名士紛紛來到彼時倉廩殷實、安定祥和的涼州避亂,中原文化在這里得以傳承。中原文化人士的填充,讓文化在這片土地蓬勃發(fā)展,并成就了獨特的“五涼文化”。
西晉末年,戰(zhàn)亂紛爭,東晉政府只能南下偏安一隅,被西晉封為涼州刺史的張軌及其后來者自封為王,在從公元320~421的一百年里,先后建立了前涼、后涼、南涼、北涼、西涼,主要活動在河西走廊和青海河湟谷地等處,這五個地方割據政權中,除了西涼外,其他四個政權,都曾把涼州定為都城。
“秦川中,血沒腕,唯有涼州倚柱觀。”在這段時間里,涼州治所武威成了當時中國最繁華的大城市,人口最高峰時期達到40萬。那個時候全國沒有幾個城市人口超過40萬的,北魏遷都洛陽的時候,人口才60萬左右,全國人口只有3000萬左右。
五涼的學術文化傳承綿綿不絕。在儒學上,有郭荷傳郭瑀,郭瑀傳劉昞,尤其是劉昞寫了大量的著作,經歷五涼各朝,死于北魏前期,北魏孝文帝稱“德冠前世,蔚為儒宗”。河西走廊涌現出了一大批學者,著書立說,教書育人。
等到中原內亂結束、和平降臨,中華文化又更加飽滿地走了回來,傳承給了后世的光陰。
涼州,一個歷史悠久的地方,一個因古老而彌漫美麗,一個因熱情而充滿希望的地方。我們不如從《涼州十八拍》里品味、尋找河西走廊。抑或是從書中走入現實,踏上這片文化厚重的土地,來一場文學的奔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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